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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8集 誰記昔年

 

如梅長蘇所料,壓倒東宮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太子自己加上去的。我們且放下這個不表,看看密道裏的“水牛”論。蕭景琰的智商嘛我們已經瞭解了二十多集,本來不再抱什麼希望,但是他哄哄飛流還是綽綽有餘的。“飛流,譽王是毒蛇,那我是什麼?說說看?”然後這位靖王殿下帶著一臉天真的壞笑等待童心被滿足——“水!牛!”靖寶寶的壞笑妥妥地僵在了臉上。

 

現在看來這個密道簡直就是梅長蘇自己為自己挖的一個坑。上次那聲玩笑大大的“蒙大統領”就差點讓他栽了,今天飛流又在這裏找補了一個“水牛”。進來時,梅宗主還瀟瀟灑灑、兩袖清風,“抱歉,抱歉來晚了!”話音未落,已感覺到蕭景琰兩道逼視的目光。好在還有蒙摯這個隨時合用的憨道具,可以讓他現編劇本,“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們剛剛在說什麼?”穩住了陣腳的蕭景琰似笑非笑地(注意!這個動作是傳染的,本來是梅宗主的專利)站起身,“也沒什麼,我們剛剛在聊水牛的事。”——嘴上說著,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來人。梅長蘇硬著頭皮接住了這兩道目光,並且在電光火石間,以超光速完成了形勢評估、策略制定等步驟,不待螢幕前的我們完全反應過來,他已經轉向飛流,“你是不是亂說話了?我跟你說過,那是郡主在開玩笑,不可以學!”——這時,我們才醒悟,在梅長蘇導演的戲裏,不僅蒙摯是個隨時可以拿來充數的道具,飛流也是——當然,飛流不一定總像蒙摯那麼好用。這不,小人家委屈了,“你也學。”梅長蘇的瞬間無語表情真是看得我心花怒放(有興趣截圖的朋友,這裏不妨截一張),但是即使是龍套全部崩塌的獨角戲也得圓圓地撐下去:“殿下,郡主年前曾來這裏做客,閒聊的時候談起陳年舊事,說殿下曾經有一個綽號,叫‘水牛’,我和飛流覺得有趣,私底下未免唐突,還望殿下恕罪。”一邊說,一邊行雲流水地完成了一個標準的低頭拱手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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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背景中,一隻手不知在撥動誰的琴弦,又或者誰的心弦?蕭景琰不甘心地繼續盯著面前的人,露出將信將疑的表情,繼而是失望,“原來是郡主說的,我還以為——”“殿下以為是什麼?”道具蒙摯從化石狀態復活,插了一句——這一句裏有太多的期待。“我還以為蘇先生以前認識別的什麼人。”聞此,一直保持施禮狀態的梅長蘇眉頭略略鬆開,唇邊泛起一絲笑意,手也跟著放下了——釋然,迤然,悵然。

 

書房裏,蕭景琰和蒙摯並排坐在書案的對面,梅長蘇呢背對著他們,在書案後忙著整理攤了一地的書(這安排,誰想出來的?海宴?導演?胡歌?無論是誰,都見巧思),倒是不耽擱他訓誡這兩位不省心的弟子。“如今太子輸了皇上的聖心,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按照今日皇上的處置來看,卻並沒有想馬上廢黜太子,殿下可明白我的意思?”梅先生如是開示。“明白,”靖寶寶如實回答——好吧,孺子可教。轉向另一位蒙寶寶,“說到這一件事,你還真應該備一份厚禮去好好謝謝這位高公公呢。”蒙寶寶表示一頭霧水。“他打斷你的話是一番好意,是一份人情,你去謝他,就是知道了他的好意,還了他這份人情,明白嗎?”“不明白,”蒙寶寶如實回答。梅長蘇無語低頭,手指在鼻子下麵抹了一把,打點起耐心,繼續掰開揉碎。“還是不明白?”蒙寶寶誠實搖頭。梅長蘇幾近崩潰,與靖寶寶交換了一個眼神(表示謝謝你,叫我這麼省心),又一番深入淺出。蒙寶寶終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先生的意思是——”梅長蘇徹底繳械,示意靖寶寶,你倆智商落差小,交給你了。

 

這一通口乾舌燥。梅宗主調整了一下坐姿,示意兩位弟子今天的授課結束,你們可以走了。靖寶寶動作快,已經走到密室門口;蒙寶寶還沒從今天的策論課中醒過來,跟在後面。卻見我們那位梅宗主恭敬地彎腰施禮,估摸著靖寶寶已經行到安全距離了,伸出右手攔住了蒙寶寶,壓低了聲音“喂喂喂”,一邊急急地指向書案。“什麼?”蒙寶寶還在想著高公公呢。“書……”“哦,書!”蒙寶寶心想:哎呀,先生今天說的話我總算有一句聽明白了,興奮得滿屋子大聲宣佈。“什麼?”靖寶寶警覺地回頭。“蘇——先生告辭,”蒙寶寶梗著脖子來了一句即興發揮——好吧,梅先生表示,就這一句,今天的堂上表現給你A*

 

先生一直彎腰施禮,直到靖寶寶消失在密室門後,蒙寶寶也消失在密室門後,才直起身,長長地噓出一口氣(表示此處也可以截圖)。我忽然就想,當年林殊在家裏被父親責罰,被太奶奶護下,又或者在學堂裏被黎老先生責罰,拉蕭景琰來當替罪羊,臉上的表情大約也頑劣如是吧。又想,說我們梅宗主最後是被身邊的萌娃們活活笨死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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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只是往前過,轉眼又是一個中秋(忍不住傷情:梅長蘇的生命沙漏裏還有多少粒恒河沙經得起漏呢?)。有媽的孩子是塊寶,芷蘿宮裏,蕭景琰吃著金桂小月,還有榛子酥。他倒是沒忘記蒙摯瞪著雙銅鈴眼、搓著雙糙大手、扯著嗓子向他討要的那本《翔地記》。靜妃走至里間,拿起那本書,輕輕摩挲,像是怕弄醒了一段塵封的歲月。

 

***

 

“這遊記上的批註就是你常說的那位蘇先生寫的嗎?讀這批註文辭,應該是位霽月清風、疏闊男兒,怎麼聽你說起來,這位先生卻是位心思深沉、精於謀算之人?”且來聽聽蕭景琰沉吟之後的回答——須知這是他在一年多的交往和衝突中形成的真實的想法——“先生是個多面人,有時候老謀深算到讓我心寒,有時候卻又覺得他胸中自有丘壑,絕非凡俗中人。”好吧,表示靖寶寶的智商還是有救的,只是情商還有待大幅度提升——即將掀起的衛崢狂瀾與其說考驗的是他的智商,毋寧說驗證的是他對梅長蘇的信心和情義。靜妃的手指又輕輕地撫過書皮,“這位先生我看就很好,他捨棄了太子和譽王那邊的捷徑,一心相助於你,可謂至誠。對於他你要比對旁人更加厚待幾分才是。無論將來結果如何,切莫忘了他從一開始就扶助你的情分。”

 

情分哪,靖王殿下,你可聽到母親說的“情分”二字?

 

梅長蘇浪費了多少好茶在蕭景琰和蒙摯這兩頭水牛身上。“沒有把書拿回來是什麼意思?難道景琰還不捨得還給我了?”他一邊斟茶,一邊悠悠地發問,一臉不設防。辱了使命的蒙大統領結結巴巴,“噢,不不是,景琰說那本書被靜妃娘娘借走了。”梅長蘇抬起了眼,目光轉向門口被飛流吃得連渣渣都不剩的食盒。好吧,人算不如天算,該發生的總會發生。那邊廂,蕭景琰把那書裏的“批註讀了一遍又一遍,還摘抄了出來,分開組合重新來讀,卻什麼名堂也沒得出來”。塵封在《翔地記》裏的往事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這位靖王殿下,靜靜地等待他開啟,走進,而他與它們終究緣慳一面。

 

在中局停滯了一段時間後,棋局終於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皇七子蕭景琰淳厚仁孝,德禮兼備,恪忠英果,屢有宿功,特加封為靖親王,賜五珠冠,欽此。”金殿之上,穿戴著新品冠服的靖親王氣宇軒昂,朝臣們低語,“新的格局開始了,不是嗎?”蘇宅裏,一身灰布衣袍的梅長蘇更見清瘦,承接著譽王的妒火中燒,倦怠神色裏是一絲深藏不露的喜悅。

 

“如今太子之位即將空出,這對殿下而言是一大勝果,”梅長蘇繼續圓著他的謊,笑得高深莫測。“希望確如先生所言吧,”譽王慍怒辭去。鼓聲起,靖譽決戰拉開了序幕。

 

“殿下慢走,”梅長蘇依然周到地送客送到門口,望著那個顯然怒氣未消的背影,面色沉靜如水。一邊的甄平擔憂道,“譽王這次恐怕沒那麼好糊弄了。”梅長蘇低頭整理衣袖,“糊弄不住是遲早的事。”“那我們真的要早做準備了,誰知道譽王急了會有什麼瘋狂之舉?”梅長蘇轉身看甄平,似乎被他驚詫到了,“嗯?我這不是還有你和黎剛嗎?”“宗主你這樣一說,我真是覺得肩上的擔子沉重啊。”梅長蘇一臉不以為然,顯然沒打算跟他在一個頻道上,“所以你們平時要對飛流好一點,知道他替你們分擔了多少重擔嗎?”說罷輕淺一笑,甩袖而去,似乎頗為自己又為飛流掙得一分寵溺而滿意。

 

這是梅長蘇對他的下屬的絕對信任,也是梅長蘇的無我之境。無掛礙故,無有恐怖。他的棋局裏從一開始就沒有一個“我”,還有何懼?

 

螢幕前,我卻是為他捏了滿滿一把汗。“對了,童路怎麼還沒來?”

 

決戰的鼓聲繼續擂響,從譽王府到靖王府,從朝堂到蘇宅,從金殿到後宮。蘇宅庭院裏的燈徹夜通明,照著室內隔著書案對坐的兩個人。主人座位上的那人又穿上了那件灰色的長坎肩。冬天來了,下雪了。

 

廟堂之外的天下,五州遭遇旱災、蝗災,顆粒無收。戶部尚書沈追向靖王殿下道出沉痛之言,“這五州百姓的命也是命啊。如果按照以往的慣例行事,這批賑災銀兩十分中能有三分落入災民手中,就已經算不錯了。用不了多久,就會餓殍遍野,饑民四散,甚至有暴亂之患。”他長跪施禮,“靖王殿下,我希望這次賑災的主事之責您無論如何都要去爭一下。這不是爭權,不是奪利,這是社稷之本,廟堂之責啊。”

 

沈追這一角色擔起了整部劇中純臣的良心。上面這番話,放到如今都是不違和的。不過我想吐槽一下接下來的殿前靖譽相爭,二位皇子都堂而皇之地說著“制肘”之事——好在不是我家梅郎,相信胡歌必定會將他“掣肘”。

原文網址: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3778300102vze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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