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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4集 生有何戀

 

我在動筆之初就怕怕地想過,我該如何面對霓凰掉線的那整整19集,又該如何面對那個斷鈴絕交的第33集呢?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堅持到那裏。但是,我到了,並且面對了。

 

宮女小新是一枚興頭頭的棋子,為自己終於被起用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當然,這枚棋子握在秦般弱的手上,握在夏江的手上。借機吐槽一下此劇對非重要女性角色的處理,縱然她們不是刀刃,好歹也要看得過眼,哪能敷衍到如此程度?先說服飾,芷蘿宮的宮女無論冬夏,一律一身大紅的披風,正陽宮的,一律一身大藍的披風,倒是一目了然;再說髮型,芷蘿宮的都頂著一個讓我直想伸手折斷的牛角型髮髻,正陽宮的略略低調一點;再說這個有名有姓(不對,有名無姓)的小新,這演員,當真長了一張尖刻的臉,一點小算計隨時會從眼珠子裏掉下來。也罷,大約小新也就配這副模樣吧。

 

蕭景琰剛剛在大殿裏吃了一記悶棍,芷蘿宮裏小新又點著了火摺子,照準了地方一扔,蕭景琰心裏的邪火騰地就爆燃了。“權衡利弊,算計人心,他以前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那次郡主遇險便是這樣,現在對母妃又是這樣!這般無視他人苦痛,無視情義是非(這裏王凱捶胸了),枉我還以為他與其他的謀士不一樣!”

 

這怒火我是理解的,只是那句“那次郡主遇險便是這樣”讓我點頭歎息。好吧,蕭景琰,你的記性還真是長啊,“原以為這一年多以來,已經算是與他性情相投,理念相仿”——錯,你其實從來沒有真心這麼以為過。

 

蘇宅的密室裏,梅長蘇咳得身形佝僂(這個詞不美,與我的一貫風格不符,真不想用,但是用在這裏卻是最貼切的),扶著書架喘了好一會兒。靖王府裏,響起鈴聲,叮鈴鈴,叮鈴鈴,執拗而期盼。梅長蘇隱隱地不安了,他抬頭望著臺階盡頭緊閉的門,撐著坐下。吱呀一聲,門開了,有光線照進來,兩個披著玄色披風的人影出現在光線裏。梅長蘇起身施禮,像一個謀士對主君一般,恭敬,謙卑,“殿下,列將軍。”那個主君今天卻擺了一副冷臉,“先生找我來,有什麼事嗎?”謀士詫異了,“今日殿下從宮中出來,沒有事要和我商量嗎?”主君走開,晾給他一個背影。謀士轉而對副將,“列將軍稍安,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請將軍細想,無論我想出什麼樣的計策,營救衛崢必須要由靖王殿下親自出面實施。”

 

螢幕上此時佔據foreground的是蕭景琰的一臉怒容,謀士與列戰英皆隱在background裏,虛的身影與謀士言語裏伸手可觸的赤誠與焦灼形成刺目的反差。謀士看著蕭景琰的背影,“這些年來殿下為了赤焰之案,受了多少打壓和委屈,如果此時挺身而出,必定會惹惱皇上,失去恩寵在身的大好局面。”背影並不轉身,“這個不用再費心了,今天在御前我已經因為此事惹惱過父皇,現在才想往後面躲怕是來不及了。”謀士疾步走到背影身側,“今日殿下能夠全身而退實屬僥倖,只要衛崢還被關在懸鏡司,譽王就始終占得先機,無論殿下用什麼方法去營救衛崢,都會掉入他們的圈套,難道殿下心裏不明白嗎?!”背影冷笑著哼了一聲,“這個我當然明白,赤焰舊案是橫在我與父皇之間最深的一根刺,夏江以衛崢相激,就是想讓父皇明白我的心中還懷有舊恨,一旦給了我權勢和地位,我便會是一個對父皇有威脅的皇子。”謀士收回焦灼的目光,低頭長歎一聲,“殿下向來心系赤焰中人,天下皆知,所以今日皇上並沒有多想,可他並非是心胸寬廣之人,若殿下繼續有所行動,他必定會感到自身的權威受到挑釁,如此一來祁王當年的殷鑒就在殿下眼前了!”

 

這是胡歌和王凱極為精彩的一段對手戲,精彩在於他們在螢幕上完美地呈現了兩道朝著各自的目標一意孤行的直線,但他們的方向相反,所以一次頭破血流的碰撞在所難免。謀士站在身後,背影看不見他的沉痛,“殿下要救衛崢,是為情義,可從得失來看,救衛崢有百害而無一利,”謀士再走近一步,“殿下,謀大事者,需懂得割捨。”背影點頭,“好,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很好,”他第一次回頭看謀士,“先生的指點我已經明白,多謝。”言出,披風在身後劃了一道黑色的弧線,背影已經上了臺階。“殿下,殿下——”劍鋒一閃,手起繩斷,鈴鐺應聲墜地。

 

我的窗外是雪後初霽。陽光透過雲層,照著窗前的幾株雪松,照著樹枝上的晶瑩白雪,也照著我,給我力量和勇氣。

 

咚的一聲,是膝蓋跪地。這一跪重重地跪在了人的心頭。臺階上的靖王殿下轉身居高臨下,從這個角度他看不到密室裏那張臉上的隱忍、悲慟和期待。“我曾經竟然以為蘇先生會是個與眾不同的謀士,沒想到此時才看清楚你也是動輒言利、眼中沒有天性和良知的人,我若是依先生之意,割捨掉心中所有的道義人情,一心只圖奪大位,那我當初奪位的初衷又是什麼?!”謀士的眼神從空洞到茫然到崩潰,“殿下此言何意?”他甚至沒能控制住聲音的微顫。“事到如今,你既不願援手,我也無話可說,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蕭景琰今後何去何從就不勞梅宗主費心了。”主君右手握拳,骨節吱嘎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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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謀士踏著我們的心跪行。人去屋空,門扉緊閉,獨留他在密室的黑暗裏。感謝此處海宴手下留情,只讓謀士跌倒在地。梅長蘇可以為霓凰吐血,可以為太奶奶吐血,但我決不能接受他為蕭景琰吐血。

 

蘇宅和靖王府都有翠竹,這卻是我一直忽視了的細節。雪壓竹葉,白的耀眼,綠的青翠。蘇宅人傾巢而出,阻止梅長蘇。梅長蘇扶著飛流,“如果我聽你們的,現在躺在床上,任由靖王硬生生地踏進夏江設的陷阱裏,你覺得我這個病養好了還有什麼用?”他的額頭上暴出了青筋。

 

靖門立雪。北風呼嘯中一縷胡琴縈繞不去,淒清決絕。立在雪中的那個身影是我們熟悉的淺灰色織錦披風和深藍棉袍,我們不熟悉的是他今日的站姿——那是一種傲立。賈誼的《容經》裏講過四種站姿:經立,共立,肅立和卑立。“固頤正視,平肩正背,臂如抱鼓。足間二寸,端面攝纓。端股整足,體不搖肘,曰經立;因以微磬曰共立;因以磬折曰肅立;因以垂佩曰卑立。”為自己界定了謀士身份的梅長蘇在主君蕭景琰面前一向是共立(又稱恭立),微微地彎腰含胸,頭低垂,注視對方的膝蓋位置。但是今日,他滿目悲涼,傲然經立。“先生,殿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暫無閒暇,先生請回吧。”謀士面不改色,“請你轉告殿下,如果他今日不來見我,我是不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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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摯趕來時,看到的是一個凝然不動的背影。這背影對終於現身的蕭景琰肅立施禮。“蘇先生這又是何苦呢?先生的意思我早已明白,在謀士的眼中也許搭救衛崢有百弊而無一利,但在我的眼中這是一件無需猶疑、必須要做的事。”“可若要救出衛崢,必定會付出慘痛的代價,甚至把自己搭進去都未必能把他救出來。”“不試試怎麼知道?”

 

這反問似曾相識。去年宮中初見,他說要救出庭生,蕭景琰視為笑談,他說“有許多事情,不去做又怎麼知道結果?讓我來試試又有何妨?”他的眼神在刹那間變得柔和,他歎了口氣,眼睛望向別處,“衛崢只是一個赤羽營的副將,這麼做值得嗎?”身旁那人卻更走近一步,“等我死後見到赤羽營的主將林殊,如果他問我為什麼不救他的副將,難道我能回答他說不值得嗎?!”謀士凝目直視面前這個不可理喻的人,喉頭滾動,長喟,“既然殿下心意已決,那就讓我來安排吧,可是無論如何,殿下都不能出面,還有,靖王府也不能直接捲進來,這件事情只能讓我來做。”那頭不可理喻的倔牛卻搖了搖頭,“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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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揮劍斷鈴更淩厲的一劍在這裏。“蘇先生可還記得當初霓凰郡主遇險之後我特意與你定的規矩?同樣的事情,先生已經做了兩次,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再拿衛崢來做第三次。先生的所作所為已然觸及到我的底線,請恕我再難相信你。”靖王殿下今天的轉身就走做得格外上癮,格外瀟灑。謀士沖下臺階,“殿下!殿下!”

 

“蕭景琰你給我站住!”——十三年,林殊終於歸來,可是蕭景琰卻看不見。“如果我今天不攔你,你想怎麼做?是沖到宮裏,逼著皇上把衛崢放了?還是帶著你的府兵去懸鏡司救人?!”蕭敬琰第N次轉身,“那也總比為了一己私立龜縮不前的好。靖王府上上下下都是血戰沙場的漢子,做不出這種事情!”——這是蕭景琰今天的第三劍,不偏不倚狠狠地戳中林殊的驕傲。蕭景琰怎麼可以看不出那個瞬間在他面前爆發的根本不是梅長蘇,而是他心心念念“喜則雀躍、怒則如虎”的林殊呢?“蕭景琰!你有情有義,可你為什麼就沒腦子?!十三年前梅嶺的那場火燒得還不夠旺嗎?!祁王府的血流得還不夠多嗎?!你到底還想把多少人命搭進去?你說!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這都不重要,但是想把衛崢救出來,沒有我的籌謀你就辦不到!到時候玉石俱焚,你有何顏面到地下去見你的皇長兄?你又有何顏面去見林殊?!”

 

這是一段看著揪心、卻又讓人擊節讚歎的對手戲。胡歌的爆發力給了這場戲幾乎百分之百的完成度。更讓我訝異的是胡歌和王凱這段的臺詞之好——後期在錄音棚裏,他們是怎麼relive那種當時當地劇烈的情感衝撞的?想來這與兩人都是戲劇學院出身有關。

 

蕭景琰一巴掌拍到了木梁之上。林殊隱身,梅長蘇緩過勁來,走到蕭景琰的身後,“殿下,你的心情我明白,十三年前在他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沒有在他們的身邊,這份懊惱,這份苦楚,到今天都沒有減輕分毫,是不是?(海宴喜歡用綴一個尾巴的反意疑問句,很女性,但其實這裏的這個“是不是”刪掉會更符合梅長蘇的口吻。)我既知殿下此心,又怎麼會敷衍你呢?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出衛崢。”他的聲音裏還迴響著林殊的爆發而帶來的顫抖,而蕭景琰的眼裏泛起一層朦朧。

 

靖王府前廳,梅長蘇整個人幾乎都撲到了火盆上——他真的不是當年的那個小火人了。“那到底應該怎麼救啊?”梅長蘇沒有看任何人,“硬搶”兩個字更像是他對自己的誓言。“既然我們決定要做,便要速戰速決,時間拖得越長,這根刺便紮得越深。不見血光,怎麼能把這根刺拔出來?”——要很久之後,蕭景琰才會明白,自那時,梅長蘇便把自己擺上了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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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蘿宮裏仍是靜水深流。“靜妃,當年赤焰那樁案子你是怎麼看的?”靜妃從榻側退下,長跪請罪,“臣妾出身林府,與已故宸妃相交甚厚,若是臣妾惡語評之,陛下豈不會感傷宸妃生無摯友,死無追念?若是臣妾念及與宸妃的舊情,為赤焰中人開脫,那陛下難免又會覺得臣妾不瞭解您為了穩固大局的一片苦心。”——所謂伴君如伴虎,幽居深宮三十多年,靜妃修煉出的這滴水不漏的功夫怕只有高湛堪堪與其匹敵。不過靜妃這日讓我印象更深的是另一句話,“宸妃姐姐雖然久居深宮,但畢竟是將門血脈,性情剛烈,面對那般情形,她又如何願意苟且獨活?以臣妾對她的瞭解,與其說她當年自盡是為了畏罪,倒不如說,”她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了梁帝一眼,“她是感到無法再面對陛下,覺得生無可戀罷了。”

 

鏡頭拉開。冬日的午後陽光照著窗櫺,照著窗花,照著坐在榻上的老男人,和坐在榻側的半老女子。那男子用力點了點頭,“前日朕在大殿上見到言闕了,這才發現年輕時候的很多事情是根本忘不掉的。”——陛下,你的命,你的運,何曾握在你手中?你的過去,你的現在和未來,何曾由你安排?你,也不過是在那六道中苦苦輪回的一隻螻蟻罷了。

 

***

 

伴著咳嗽,梅長蘇說,“她不是在幫我,也不是在幫你,她是在幫她亡夫的戰友。”這話背後的沉痛一如既往地被蕭景琰忽視了。“那你確定夏冬年後就會回來嗎?”“她每年初五都會在京城附近的孤山上祭奠聶將軍,從不間斷。”我非常訝異胡歌此處那麼不露痕跡地賦予了這句臺詞一種無法言說的悲慟——這悲慟如此之深,當不只是對夏冬的十三年孤苦,更是對另一個甚至無權名正言順地孤苦的女子。

 

蕭景琰手裏的劍還沒有入鞘。“我認為由你去反而不妥。在夏冬的認知中,先生是我的謀士,如果你以這個身份出現在她面前,以舊事動之,大義相勸,只怕很難讓她信服,畢竟她從小是長在懸鏡司的,早已習慣了先以惡看人。”——想問一句,靖王殿下,您倒是從小長在祁王府的,可在您的認知裏,為何也早已習慣了以惡來看面前的謀士?

 

那謀士直視他的主君,眼睛眨都不眨。待主君住了嘴,才收回目光,輕輕地哼笑一聲,“說得也是啊,我只是一介攪動風雲的謀士,若以情義公道去勸說她,可信度自然少了幾分。”他的話裏對自己的冰涼讓從不需要烤火的主君都感到了寒意,“我只是就事論事,並無他意。”那謀士很快斬斷了他的話頭,“殿下是想親自去嗎?”“沒錯,十三年前的那件慘案中夏冬痛失了夫君,而我則失去了兄弟和好友,我們彼此都能瞭解彼此的痛苦,面對我這個當年舊事的局內人總比面對先生這樣的局外人更容易勾起往日的情義。”那謀士全程低眉,面無表情,直到最後才緊抿了一下嘴角,似要擠走笑意中的淒涼,“殿下說得是,那我先謝過殿下此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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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梅長蘇第二次門戶大開的謝了。千守萬守,卻總在心弦最疲憊的時候露出傷痕。第一次是在第7集,對夏冬,“蘇某也替郡主謝過大人。能有此摯友,是郡主之福。”有意思的是,難得沒讓夏冬心生疑竇的謝今日竟讓蕭景琰起了疑心,“謝我?明明是先生在幫我,這謝字何來?”一直在兩人之間不安地看來看去的蒙摯一搓手,“哎呀,那個,對了對了,飛流呢?”——拜託,郡主和飛流一直是梅宗主的御用幌子,大統領你能不能換一個啊?——不過對蕭景琰,這個無法更拙劣的打岔已是足夠。我總結了一下,我們這位靖王殿下的智商有如下特點:1)思路容易被中斷;2)中斷之後不會想起來要接上;3)選擇性地長期記憶,比如至今仍忌恨一年多前的情絲繞事件,而完全無視當事人霓凰對事件的態度。

 

27集裏,太子即已被幽閉東宮,但梁帝手裏的另一隻鞋卻是到第34集才放下——罷了,蕭選對蕭景宣還是仁至義盡的。“太子無德,上天示警,故廢太子為獻王,令即日遷宮出京,謫居獻州。欽此!”“兒臣謝父皇隆恩。”高鑫帶著哭腔完成了最後一句臺詞,哭喪著臉垂下了頭——他很好地賦予了這個角色最後一絲拿捏得當的喜感。

 

靜妃的食盒又出現在了蘇宅。一切如舊。可是,真的一切如舊嗎?梅長蘇從來背負著林殊的傷痕,那麼加諸梅長蘇的傷痕林殊難道就能揚眉抹去嗎?他伸手擦掉飛流嘴角的點心渣,“慢點吃,別噎著了。”甄平來報,“宗主,夏冬已經進城了。”他的笑凝在臉上,他在笛聲嗚咽中起身,目光不知投向何處。“如果我這次失敗了,景琰的未來也將隨之結束。是我把他推上了奪嫡之路,可是在這件事情上我沒能說服他做出正確的選擇,這是我對他的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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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人永遠理直氣壯,另一種人永遠心懷歉疚。前一種人做到極致便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後一種人做到極致,便是把自己獻上祭壇,還覺得不足以補償對世界的虧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可以稱之為勇氣,但同時也很愚蠢。作為他身邊唯一的謀士,我應該告訴他,只要不予理會,敵人便不會有後招。可是我沒有勸服他,也勸服不了我自己。”“不用!”身後的小小少年嘴裏含著點心大聲地喊道。梅長蘇決意釋然一笑,“還是我們飛流聰明,是蘇哥哥想多了。做事無論對與錯,唯心而已,只要是心裏面真正想做的,去做就好了。”

 

最簡單的人最堅定。梅長蘇對飛流的寵愛裏也許未嘗沒有欣賞和羡慕。

 

這是梅郎在京城的第二個除夕。他站在廊下,看飛流跑來跑去地放煙花。煙花照亮心頭的寂寞,驀然回首,闌珊處,伊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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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哥哥的最後一個新年. . (哭~)

這一集的收尾屬於言闕。“明知是陷阱,是虎狼之穴,可是仍然要闖;利弊得失如此明顯,卻仍然要去救。如此愚蠢卻又如此有膽識的人,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如果這次不去幫他們,日後我又有何顏面去見那些九泉之下的故友呢?”王勁松的高超在於我每次看他,都完全沒有想到王勁松,我只看見了言闕。提起祁王,他眉目含笑,眼神悠遠,“他的音容笑貌都承自于他的母親,年輕的時候不知多少人為之傾倒”;提起林殊,他低眉凝目,無盡悵然,“小殊啊小殊,死的那一年他應該只有十九歲,最讓人覺得痛惜的應該就是他了。”

 

忽然覺得,梅長蘇可以一直瞞著蕭景琰,但是他真應該將真相告訴言闕的。宮裏有靜姨,宮外有言伯父,他為何不讓自己擁有這殘缺世界裏的最後一點關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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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上官微後來放的 - 言候知曉林殊身份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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